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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己吃,還是我餵你吃,你自己選。(萬更)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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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深離開的那天是雲城天氣最壞的一天。

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了。

這一個月,她幾乎什麽都沒有幹,就只是在家裏陪著小叮當,偶爾帶著小叮當出去逛街吃飯,還有去見雲深。

現在,她的日子裏應該少了一個人,那就是雲深。

暴雨連天,空氣裏似乎都是雨水和腐朽的味道,時暖坐在客廳的沙發裏,心想,這個時候,莫寒聲應該已經把雲深帶走了吧逼。

她不知道那個男人用了什麽的辦法,準確來說,她從來,只是當一個合格的信使,至於其他的計劃內容,她真的,一句話也沒有問,也一個字都不知道。

只有這樣,如果某天路向南找到她的頭上來,她才能言之鑿鑿的說自己不知道紱。

與她有關,她卻真的是不知道。

“媽咪,你今天怎麽了?”

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坐在這裏,一直到現在……

小叮當看了眼時間,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。

除了中午的時候去廚房做了午餐給她吃,中間就沒有說過一句話……

她都看不下去了。

女人的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,這個時候,雲深,怎麽樣了。

她看不見,腿也受了傷,根本暫時就不可能離開雲城,莫寒聲那麽聰明的一個人,也許把她帶走之後就只是藏起來了吧。

一切,都要等雲深眼睛恢覆了,還有腿徹底好了之後才能離開。

今天是星期一,聽說,今天是那個女人的生日,也是那個男人公司最忙的時候,怪不得,雲深會選在今天離開。

時暖聽到女孩的聲音就伸手把小叮當抱了起來,這些日子,女孩被她養得胖了點,肥嘟嘟的臉蛋很有氣色,黑白分明的眼睛都是亮閃閃的像是有星星光芒的顏色。

“沒怎麽,天氣不好,所以有點出神。”

“今天就不出去了,媽咪陪你上樓看電影,好不好?”

小叮當拍了拍手,“好呀。”

“只是,媽咪,我們能不能叫上許爸爸,我們一起看電影啊,許爸爸一個人,我覺得他好孤單,你現在怎麽都不理他了。”

她有時候看著許爸爸的背影,都覺得這個人肯定好難過好難過。

許風。

時暖笑了笑,伸手抱著小叮當朝著樓上走,嗓音很輕很輕,“你許叔叔去杭州了,最近這些日子都可能不會回來,你要想他晚上可以打電話,但是不可以打太久哦。”

去杭州了?

小叮當眨了眨眼睛,“哦,好啊。”

那晚上就給許爸爸打電話啦。

……

上樓兩人去書房打開電腦,書房裏她已經讓人來重新裝修過了,裏面還買了很多小孩子適合看的書,比如一些漫畫和童話故事,還有小叮當喜歡看的旅游雜志。

她有時候也會想,這個孩子長大了,是不是也會喜歡,去游歷四方。

只是電影剛看到一半,樓下就忽然有了很大的響動,時暖按了暫停鍵,把小叮當安放在椅子裏,然後一開門,就看見站在門外的排列整齊的一對黑衣人,看起來就是訓練有素的,面無表情的男人的手裏還拿著一些武器。

然後是緩緩從樓梯上來的男人。

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了。

路向南還是來了。

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,衣服和褲子都已經被雨水淋了個通透,男人原本一向一絲不茍的頭發此刻也是被雨水澆透的淩亂不堪,表情是冷冷的陰郁,還有一股從骨子裏面透出來的狠戾。

路向南幾步就走了上來,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子就捏住了女人的下巴,男人用的力道很重,時暖甚至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碎了。

“她人呢?”

男人的眼睛裏有著像是被血水染透了的深紅,一點一點的,就這麽清晰地在眼睛裏面彌漫著,直至彌漫到了他整個的眼眶。

那一雙眼睛,此刻看起來格外的可怖,更像是一個吸血鬼,那一雙深紅而讓人戰栗的眼睛。

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三個字。

時暖看著面前的男人,垂在身側的手還是有些顫抖,她擡起眸,微微的笑了笑,“路先生憑什麽以為,我會知道她在哪裏?我不知道,我上次見她,已經是昨天了。”

“她不見了嗎?”

女人的嗓音也很冷,一點一點的觸到男人的心臟,“路先生太太不見了,來找我要人?好笑不好笑。”

“你裝什麽裝!”

男人似乎是怒極,一下子就把她給抵到了墻上,女人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墻壁上發出重重的一聲響。

小叮當很快就出來了,女孩手裏抱了幾本書,一下子就砸在了路向南的身上。

“壞蜀黍,你是誰你放啊虧我媽咪!我打死你,我打死你!”

tang

說完就掄著拳頭開始砸在錄像男的腿上,小女孩個子不高,力氣也不大,可是這些話卻足夠激怒已經有些失控的男人。

長腿一揮,小叮當一下子就被男人給打到了地上。

“嗚……”

女孩吃疼,一下子就哭了起來。

時暖一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,"路向南,你有氣你沖我來,你對著我的孩子動什麽手?"

路向南一雙眼睛卻冷冷的看著她,然後淡聲吩咐,“把這個女人和地上那個孩子都給我帶走。”

時暖還沒有反應過來是要去哪裏,雙手就已經被人給桎梏住,然後小叮當也被人抱了起來,女孩一直在哭。

時暖看著已經下樓了的男人,咬了咬牙,“路向南,我自己會走,你讓我自己帶我的孩子。”

這些男人都是些糙漢子,小叮當會嚇得半死哭得半死的。

男人的腳步頓了頓,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時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,女人的眼睛也有些冰冷,目光落在小叮當的身上,咬牙,“我自己會走,我自己抱她。”

一旁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應該是為首的保鏢,男人揮了揮手,那個抱著小叮當的男人這才松手。

時暖看了眼自己身側的男人,然後走過去把小叮當抱了起來。

一前一後都是人,她沒辦法,只有跟著走了下去。

……

男人的車子在外面停了一排,陣仗很大。

時暖自己拿了把傘,一旁的保鏢幫她撐著,然後帶著她去了中間的一輛車。

路向南和她們在一起。

男人正在抽煙,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白色的香煙,慢條斯理的吸著,空氣裏都是這樣濃重的煙味。

小叮當聞不慣這樣的味道,女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,表情有些難受,然後跟著就咳嗽了起來。

“咳咳咳。”

時暖皺了皺眉,看著前面的男人,一張臉已經冷清雪白到了極致,“路向南,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煙,我孩子在這裏。”

這樣吸入二手煙對小孩子不好的。

路向南冷冷笑了笑,“那是你的孩子,又不是我的,時小姐該不會以為我是什麽好人,嗯?”

他依然自顧自的抽煙,時暖想了想,還是打開了車窗,她把小叮當放在座位的最裏面,然後讓男人的的煙霧彌漫出去,只是這樣一來,她全身都被飄進來的雨水淋透了。

還有濕透了的發絲,就這麽貼在了女人的臉上,很是狼狽和冷清。

車子很快就開動了,路向南抽完了一根煙就沒有再抽,一旁的車窗緩緩地搖了上去,男人的嗓音像是來地獄裏的魔鬼一般,冷清入骨。

“我給你一路的時間想想,要不要告訴我她在哪裏,要不然,你的孩子在這裏,我不介意當著她的面對你做點什麽事情,嗯?”

時暖握緊了手指,女人的眼皮跳了一下,冷笑,“我說過,我不知道她在哪裏,她要離開,自然也不會讓我知道她在哪裏,你想一想就知道了。”

雲深肯定知道如果她走了,那麽路向南是一定會找到她的頭上來的,所以,她怎麽可能告訴她?

如果她被逼問極了,說出來了,那麽雲深,不就是功虧一簣麽。

路向南沒有再多說什麽,既然她不肯,那麽一會兒,就只能是動用武力了。

男人的別墅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冷清到了極致,看起來像是地獄一樣,屋子裏面的傭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徹底遣走了,保鏢們都在外面,只有為首的一個保鏢在裏面,抱著小叮當。

時暖看了眼依舊在不停的哭的女孩,咬了咬牙,看著對慢條斯理的抽煙的男人,皺了皺眉頭,眼底是一抹隱藏極深的冷意。

“我說過了,我不知道她在哪兒,路向南,你就是打死我那我也不知道。”

不知道。

男人額角的青筋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冒了出來,重重的碾滅了手裏的香煙,路向南走過來,修長的手指一下子就掐住了女人的脖子。

時暖一下子就呼吸不暢覺得呼吸很苦難,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的褪去,一雙眼睛就這麽定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,嗓子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小叮當看著這樣的場面嚇得不行,她在男人的肩膀上哭得厲害,甚至是用手打著男人的肩膀,也沒有絲毫的辦法。

時暖冷著面孔,路向南看著她這個樣子,手上的力道用得更大了一些。

不知道過了多久,時暖只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就會被這個男人給掐死了的時候,大門忽然就被打開了。

時暖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在想,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把她帶到這裏來。

可能是因為,如果他今天晚上把她給弄死了,在自己的地盤上,也許也能好處理一些。

薄臨城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女人

一臉雪白的被男人掐著脖子。

垂在身側的手幾乎是咯咯作響,薄臨城走過來一下子就把路向南給拉了起來,重重的拳頭一下子就落在了男人的臉上。

男人的臉被打到了一邊,嘴角慢慢地滲出了鮮血,鮮紅的血液趁著男人的邪魅的笑容顯得更加的可怖,路向南擡眸,看和面前突然到來的男人低低笑了一下,“你不是去美國那邊了嗎,怎麽忽然回來了?”

薄臨城氣得不行,控制不住就是一拳又狠狠地落下,“你他麽是不是瘋了?”

趁著他不在,就可以對時暖動手是嗎?

他是不是警告過他,不管怎麽樣,不管出了什麽事情,都要等他回來再說。

路向南卻不管不顧,他說了自己今晚上一定要從這個女人的嘴裏聽到雲深的下落的,所以,哪怕這個時候薄臨城來了,那也不能改變他的初衷。

一場僵持到最後就發展成了廝打。

時暖被路向南放開,女人捏著自己的脖子就是一陣咳嗽,臉色慘白的厲害,就連自己的頭腦也是昏昏沈沈的,渾身都是很難受,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是在哪裏。

視線也有些模糊,女人擡眸,就看見小叮當被人抱在肩膀上哭,她有些看不清楚,就連女孩哭泣的聲音也有一些不清晰。

“咳咳咳。”

女人咳嗽的聲音很快的就刺激了正在打鬥中的薄臨城,兩個人都像是發了怒的豹子,最後,兩敗俱傷。

最後兩個男人都掛了彩,薄臨城和時暖坐在一起。

路向南讓保鏢把小叮當放了下來,女孩一下子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抱著時暖,哭得厲害,“媽咪你沒事吧,嗚嗚。”

“……”

時暖嗓子有些疼,一張嘴就覺得自己的聲帶撕扯的厲害。

搖了搖頭,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,無聲的安慰著。

路向南的眼神依然落在她的臉上,男人咬牙切齒,“時暖,我再問你一次,雲深她去哪兒了?”

薄臨城看著她。

分明之前他就已經提醒過她了,這個男人發起瘋來,才不會管你是誰,他只會想盡任何辦法去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。

她搖了搖頭,努力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,她是真的不知道。

她搖頭,路向南就跟要瘋了似的,如果不是薄臨城在這兒,指不定這個男人又會過來掐著她的脖子了。

“你自己冷靜一下,然後叫人繼續找,我也會幫你。”

薄臨城看著對面的男人,頓了頓,然後站了起來,“至於現在,我先帶她走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路向南狠狠看著他。

薄臨城卻也不是什麽會妥協的人,幾番眼神對陣下來,還是路向南擺了擺手,“算了,你帶她走吧。”

如果時暖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,那麽他,究竟應該去哪裏找她。

眼瞎腿瘸,他麽的究竟能跑到哪兒去?

那個一直在暗中幫助她的男人,又他麽究竟是誰。

時暖沒力氣抱小叮當,所以薄臨城就直接把小叮當給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,小叮當的腦袋都挨著男人的脊背,倒著放著,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在充血了。

小叮當咬了咬牙,伸手拍著薄臨城的背部,“蜀黍,你不要這樣扛著我,難受。”

時暖瞪了薄臨城一眼。

後者伸手把小叮當抱在懷裏,女孩乖巧的攀著他的脖子,眨了眨眼睛,沒敢說話。

這個蜀黍應該也是個壞蜀黍,可是剛才他幫了媽咪哎……

可是之前他也欺負媽咪來著。

小叮當抿著唇,然後就再也一句話也不說了。

薄臨城開了車來的,男人打開車門,先是把小叮當放在後面,然後就把車門關了。

時暖楞了一下,“我……”

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的說出了一個我字。

男人卻直接拉住了她的手,走到了前面,修長的手指一下子就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,男人微微用了點力氣,就把時暖給塞了進去。

幫她系好了安全帶,男人伸手捧著女人的臉,苦笑,“所以你看,沒有我,你就是這麽受人欺負的,嗯?”

伸手一下子就拍掉了男人的手,冰冰涼涼的,讓人的手掌都覺得有些麻木,還有點冷。

時暖別過臉,沒說話。

薄臨城上車就打了個電話讓醫生去別墅,時暖雙手握成拳頭,她出門的時候沒有帶手機,這個時候又說不了話,眼看著薄臨城就要開車了,女人伸手一下子就按住了方向盤,眼神示意他。

薄臨城看了一眼女人白皙的手指,還有手背上的一團淤青,應該是剛才路向南弄的。

“今晚去我那兒休息,我叫了醫生,順便看看你的嗓子。”

還有她身上其他哪兒有沒有受傷。

時暖瞪

著他,這眼神很分明的就是在說自己不願意。

男人的眼神淡淡的看著她,“你今晚要是回去,指不定他什麽時候知道了就又來找你質問,要是我不在,說不定你會被他弄死的,嗯?”

這個男人的脾氣他最清楚不過了,原本就暴戾,何況這次傅雲深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,這下他怎麽可能受得了,指不定心裏面怎麽難受,都快發瘋了。

時暖最後還是沒能阻止薄臨城帶著她去了薄宅。

這次不是在半山腰上的那間別墅,而是,他們曾經結婚之後住的婚房。

時暖站在門口很久,她不想進去,男人卻直接一手抱著小叮當,一手就拉著她往裏面走。

她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可以抵禦。

進去的時候,薄臨城伸手按了燈,一下子整個客廳還有樓上都有了燈光,小叮當被男人放在沙發裏,薄臨城去廚房倒了幾杯水過來,“這個時候泡茶來不及,喝點熱水你先潤潤嗓子。”

他看了眼小叮當,一句話也沒說。

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,他才沒有什麽心思去管。

小叮當受到了冷落,自己捧著杯子慢悠悠的喝著,然後看著一旁臉色冷清的厲害的女人,爬過去,“媽咪,我們什麽時候回家啊?”

時暖瞪了薄臨城一眼,似乎是在說,“我要回家。”

男人笑了笑,“我說了,今晚,在這裏睡。”

“房間一直給你留著的。”

他其實正常的時候一直都住在這裏的,至於半山腰上的那間別墅,就是他分裂最嚴重的時候,才會被司亮帶上去。

時暖氣得不行,正好這個時候門鈴響了,薄臨城親自去開門,進來的果然是醫生。

“先給她檢查一下,剛才被人掐了下脖子,應該是傷到了聲帶。”

“好的,薄先生。”

醫生很快進來,然後打開醫藥箱,給時暖做了個檢查。

冰涼的儀器在她的口腔裏動了幾下,醫生拿著手電筒又照了照她的喉嚨,然後開口,“輕微的一點損傷,我開點藥,吃個兩三天就沒事了。”

醫生看了眼時暖,又轉身看著面前的男人,眉宇裏閃過一絲擔憂,“薄先生,我看你身上的傷才比較嚴重,我幫你檢查檢查吧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薄臨城看了眼醫生,“你給她開藥。”

剛才他在電話裏就已經大致說了時暖的情況,醫生也把這類的藥物帶了過來,他說給她開藥,醫生只好聽了吩咐。

十分鐘之後醫生就被薄臨城給趕走了,男人把藥遞給她,嗓音低沈,“自己吃,還是我餵你吃。”

“你自己選。”

男人手裏很快就攤了幾粒白色的藥丸,時暖其實很討厭吃飯,曾經有一段時間她都在吃藥,吃了之後就會惡心。

可現在,她是萬萬不會讓這個男人來餵她吃藥的。

伸手就從男人的手裏拿過了那幾顆藥丸,女人纖細的手指輕輕的劃過男人的掌心,軟軟癢癢的,薄臨城收了手,坐在對面看著時暖皺著眉頭有些艱難的吃了藥。

現在已經差不多六點多的時間了,薄臨城看了她一眼,開口,“晚飯吃了嗎?”

“……”

時暖別過臉,作勢就要把小叮當抱起來往門外走。

薄臨城笑了笑,“時暖,你確定我在這裏,你還能從我的房子裏出去?”

小叮當軟綿綿的趴在時暖的肩膀上,這個時候,她才感覺到了一點安全感,這個蜀黍看起來比剛才那個蜀黍要好多了,他今天看起來不像是會欺負媽咪的樣子。

他剛才還幫了她和媽咪哎,順便還和那個壞蜀黍打了一架。

小叮當看著時暖的臉,軟綿綿的手指輕輕的抓著女人的頭發,

時暖無聲的笑了笑,轉身來,嗓子又疼,她只能就怎麽幹幹的瞪著面前的男人。

她現在身上沒有錢,也沒有手機,她出去的話甚至可能連車子也打不到。

她的傘也落在路家了,她要是現在出去,就是和小叮當一起淋雨的結局。

男人悠閑自在的就在沙發裏坐著,安靜的空間裏只能聽見薄臨城玩著打火機的聲音,男人瞇著眼睛,看著忽明忽滅的燈火,嘴角有著好看的弧度。

最後小叮當還是被女人放回到了沙發裏,時暖看了看周圍,然後找到了紙筆,寫下一行字,“我要回去。”

男人只淡淡的瞥了一眼,然後就看著她,“我說了,你回去不安全,路向南指不定會對你做出什麽事情,嗯?”

“你是不怕什麽,萬一他對小叮當下手來逼你呢?時暖,你不是特別寶貝兒你和那個男人的野種嗎,怎麽,現在這麽不管不顧她的死活?”

野種。

時暖氣呼呼的看著面前的男人,他竟然敢說她的女兒是野種。

小叮當一臉茫然,“媽咪,野

種是什麽意思?是說小叮當性格很野嗎?”

為什麽蜀黍要這麽說她啊。

時暖氣得不行,擡腳就朝著男人的小腿踢了一下。

薄臨城疼得不行,眉眼間閃過一絲陰郁,小叮當是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,她還指望著他能說出什麽好話來?

男人皺了下眉頭,從沙發裏起來,看了對面一臉可愛的女孩一眼,嗓音淡淡的問道,“小孩,你餓了麽?”

小叮當眨了眨眼睛,這個蜀黍現在是在和自己說話嗎?

女孩在沙發上動了動,肚子很合時宜的咕嚕一下子就響了起來,氣氛有些尷尬,小叮當看了時暖一眼,然後老實巴交的點頭。

“蜀黍,我和媽咪都沒有吃飯,我餓了……”

她也不是故意這麽說的,弄得好像她是個討飯吃的孩子一樣,可是很明顯蜀黍想留媽咪在這裏吃飯啊。

這個蜀黍肯定是喜歡媽咪啦。

小叮當笑了笑,眼睛彎成了一彎月牙,靜靜的看著對面沙發裏的男人。

薄臨城點頭。

男人把打火機扔在茶幾上,然後走過去把小叮當抱起來,最後回頭看了一臉怒氣的女人,嗓音極其淡淡的道,“乖乖在客廳等著,哪裏也別去。”

“蜀黍……”

小叮當的臉被埋在了男人的胸口,女孩擡起頭來,剛好就可以看見男人下巴上的胡渣。

小叮當也不怕生,伸手就摸了一下,很紮手。

時暖氣得不行,最後還是跟著走了過去,別以為他不知道,他就是害怕她趁著他做飯然後把小叮當帶走,所以他連做飯也要帶著小叮當。

薄臨城把小叮當放在廚房的流理臺上,時暖被關在門外,進不去。

薄臨城看了一眼坐在流理臺上拿著一顆青菜自娛自樂的女孩,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,但又似乎覺得這個時候太冷清了不好,所以想了下,便淡淡的開口,“你叫什麽?”

他只知道時暖叫她小叮當。

“小叮當呀。”

女孩摸著冷冷柔滑的青菜,然後看著側臉如刀鑿的男人,這個蜀黍其實也很帥,可是看起來好冷漠,沒有她許爸爸看起來那麽溫柔。

而且,他好兇。

所以小叮當在心裏默默的就給這個蜀黍打了差評。

不過現在這個蜀黍在給她和媽咪做飯吃哎,暫時,嗯,覺得這個蜀黍還是蠻好的啊。

薄臨城楞了一下,然後才關了水龍頭,回過頭來看著面前的小女孩,“叔叔問你的名字,不是小名,嗯?”

名字啊。

小叮當瞇著眼睛笑了下,“許念。”

許。

念。

男人的眸底微微閃過一抹冷色,“幾歲了?”

她看起來就好像三四歲的樣子,可是具體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呢?

還是說,時暖一和他離婚,之後就和許風在一起了,所以很快就有了這個孩子麽?

肯定是這樣,否則,小叮當怎麽可能這麽大了。

小叮當眨了眨眼睛,女孩伸出指頭來數了數,三還是四呢?

“三歲……”

應該是今年秋天的時候就要滿四歲了。

她走的時候剛好的秋冬的季節,所以,她真的是那個時候就已經和許風在一起了……

男人微微的笑了一下,沒有問她出生的具體月份,要是問了,若是小叮當說了實話,他可能就會知道,這個女孩,其實是他的孩子。

出去的時候時暖一張臉都已經煞白到了極致,女人捏著拳頭站在門外,若不是她還能理智的話,多半那拳頭此刻就已經砸在他的臉上了。

薄臨城就煮了三碗面,很簡單的雞蛋蔬菜面。

雖然很簡單,但是看起來確實格外的漂亮好看,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很有食欲。

吃碗面之後,薄臨城進去洗了碗,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小叮當已經在女人的懷裏昏昏欲睡了。

時暖抱著孩子低頭的溫柔,看起來讓人覺得她的模樣順眼了很多。

忽然就格外的懷念四年前的時候,她當薄太太的那一年多的時間,雖然他沒怎麽和她在一起,但是,每次看到她,至少她給他的印象就是這樣的。

是一種會讓人把所有的情緒都掩埋起來的溫柔。

可能就是因為害怕自己淪陷在她這樣的溫柔裏,所以當初,他才會那麽混蛋。

“我說了,你的房間我一直讓人留著,你帶她上去休息吧。”

時暖擡眸,眼睛裏的神色有些陌生。

薄臨城淡淡的笑了,走過來,彎腰,修長的手指就這麽輕輕扣上女人的下巴。

男人身上成熟而幹凈清冽的味道,一下子就鉆進了女人的鼻孔裏,時暖只覺得眼睛有點酸澀,“薄臨城……”

她現在已經勉強可以開口說話了,只是

嗓子還是有些拉扯的疼痛感。

“我說了,你可以不用這樣,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,路向南他再怎麽恨我幫了雲深逃走,他也不敢知法犯法,你說呢?”

你說呢?

她是現在安全了所以忘了剛才被那個男人掐著脖子的時候了?

薄臨城笑了笑,有些溫柔的捏著女人的發絲,她的頭發很柔軟,很香,和她每次親密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去親吻女人的發絲,恨不得把她的每一根發絲都細細親吻。

時暖有些討厭薄臨城這樣的姿態,女人輕輕地從椅子上下來,剛跨出一步,就被薄臨城伸手拉住了。

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在身後響起,“他有輕微的暴力傾向,時暖,我真的不是嚇唬你。”

“如果他真的找不到傅雲深,他真的,會對你和小叮當下手,別忘了,他找你去陪傅雲深,是希望你留住她,可你,卻幫她逃離了他。”

男人從後面把她和小叮當一起抱在了懷裏,男人的嗓音低沈又清冽,清晰地傳入耳蝸。

“這些日子,我會保護你,不管你願不願意。”

他不希望她出事。

真的。

……

上樓,時暖重新打開她的臥室,進去的時候微微的楞了一下。

床頭擺著一束新鮮的紅色玫瑰,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氣,男人越過她的身體打開了屋子裏的大燈,於是這間臥室裏的陳設一切都清晰可見。

從床上的床單,到她的化妝臺,真的是和四年前一模一樣。

“雖然你以後可能不會住在這裏了,可我還是把你留下來的東西一直都保存著,為的就是,萬一。”

比如今天。

時暖把小叮當放在了被窩裏,被子有著淡淡的香氣,很明顯他是換了棉花,但是外面的床單還是當年的那一套。

她看得出來,上面的每一個花紋,她晚上睡不著的時候,都會睜著眼睛看上很多遍。

小叮當已經睡著了,女孩的臉蛋安靜美好,躺下去的時候很快就翻了個身,然後就背對著時暖和面前站著的男人。

時暖看了一眼薄臨城,然後起身,主動走了出去。

為了不打擾小叮當,時暖關了門,然後看著面前的男人,冷冷的笑了笑,“薄臨城,你記得你說過,你見到我,會繞道走的,還是說,你現在是那個人?”

那個人。

薄臨城微微笑了笑,伸手扣著女人的後腦勺,額頭抵著她的,動作溫柔又親密,頗有那麽幾分意亂情迷的意思。

嗓音也跟著低了很多很多。

“為什麽以為我是他,嗯?”

“所以是你,那麽薄臨城,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,我說了,我的生活裏不需要你。”

女人的嗓音沙啞冷清,每一個字,都如同一把利劍一樣刺進男人的胸口。

薄臨城垂眸看著女人的眼睛,抿著薄唇沒有說話。

時暖自然而然的感覺得到來自男人身上的冰涼入骨的眼神,她笑了笑,緋色的唇瓣揚起好看的弧度,“還是說,你之前跟我說的話,只是一時興起,你他麽的還是不是個男人?”

要是個男人,就理所應當要實現自己的允諾,而不是現在,以要保護她作為名義,又重新開始慢慢滲透式的糾纏。

“我當然是,”男人摟著她,嗓音低啞入耳,“你自己再清楚不過不是麽?”

意識到他在說什麽,時暖一下子就臉紅了起來,這個人腦子裏除了那些東西,似乎就真的沒有什麽別的了。

時暖還想張口說什麽,男人菲薄的唇瓣就已經微微落下來貼了一下她的額頭,冰冰涼涼的,一下就好。

“時暖,我說過,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給我任何的機會,我不會主動出現在你的面前,但是今天,是意外。”

他一回來就知道了她出事的事情,雖然他沒有每天去見她,但是他自然是有讓人去看著她的,他要知道他是安全的,這樣他才可以放心。

這個女人身上有太多太多的意外,四年前是,現在,意外也還是沒有停止。

“我知道他是多狠的一個人,所以,我怕。”

薄臨城徐徐長長的笑著,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上女人的下巴,眸色深深。

“如果我去晚了一步,你猜猜你現在是死了還是躺在醫院裏?”

“你這麽不會保護自己,所以,我要怎麽放心的松開你。”

……

或許是很少聽到薄臨城說這樣的情話,女人眼睛裏最開始是有一點意外,緊接著,是淡淡的嘲諷。

“幹什麽非得要保護我呢?需要薄先生保護的人恐怕多了去了吧,我又哪裏排的上位置?”

女人纖細的手指輕輕捏上男人的襯衫,微微的退後了一步,卻還是無法逃開男人的桎梏。

時暖笑了笑,“薄臨城,我們之間根本就不

合適,你放了我吧,隨便去愛誰都好,就是不要愛我。”

“我對你,真的已經沒有一點感情了,就連當初深愛你的一點餘溫都沒有剩下,我看見你,就覺得我很冷,很冷,從骨子裏蔓延出來的冰涼,像是要把我的肌骨都變成冰條似的,你別再纏著我了。”

至於路向南,她相信,那個男人不會真的要對她做什麽,今晚最多就是因為他還在氣頭上。

可是她是真的不會知道雲深的下落,他那麽聰明一個人,冷靜下來想一想,不就知道了麽。

男人的眸色冷了冷,懷裏的女人輕輕渺渺的笑著,把最傷人的句子用這樣冷漠的語氣說了出來。

他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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